“耶梦加得，你还记得我吗？”
“······主人。”大蛇缓缓低下头，从它獠牙显露的血盆大口之中，缓缓吐出这个词语。
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语言，介于人类语言和程序语言之间。
是杨清在创造自己的机械造物时，偶然发明组合出来的。
因此，除了他以外，没有人能听懂这个古怪的词汇的含义。
“我和你的对话，是否会被古老者监控？”杨清很谨慎地问了一句。
“不会，”大蛇说，“我厌恶被敌人观察。”
杨清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我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。”他说。
他倒是无需用那种特殊语言和大蛇交谈，因为有魔眼和科技树帮助下，在他和大蛇之间建立起的神经连接。
只要他用正常的人类语言说话，大蛇就都能听懂。
“我···犯下了许多错误。”大蛇接着说道，“我得向您赎罪。”
“你不必用言语和我说，”杨清说道，“让我触碰一下那块鳞片就好。”
远在三十多米外的人们，满怀惊恐地看着这一人一蛇的近距离接触。
炮已经架好了。
虽说他们也知道，这种程度的炮击对于巨蛇来说根本不算致命，而且也救不了杨清。
可是总得做些什么吧······
然而此时，看着巨蛇一步步放低姿态，直到整个人身体和头颅都低于杨清脚下。
他们这才意识到，杨清所说的事情，都是真的！
而尤其是在两人交流过程中，那种巨蛇口中的古怪语言，更是引起了他们的兴趣。
“这可真是位神奇的先生。”阿尔德说道。
“谁说不是呢······”塔娜附和。
而他们两人不知道的是。
此时此刻，还有许许多多的人，都在注视着这一切。
第九区，一个特殊的房间里。
五十多个人，正坐在一个巨大屏幕之前，观察着杨清和大蛇接触的这一幕。
全第九区，乃至全地下城最精英的干事们，全都在这了。
而在这些人们上方，还有一个特殊的悬空式房间。
房间里，有五个人。
莎伦，赵宇，克利索夫，以及六位城主中，身份相对较为特殊的孙殷浩。
外加上莎伦的小助理，如今正在被重点培养的妮娜·兰多克。
全都饶有兴致地盯着屏幕上的奇观。
赵宇正在操作“麒麟三号”超级计算机。
其余四人，一边看着画面，一边记录和安排着1月20日应该注意和调整的事宜。
要知道。
人类前往地面，虽然说起来也就耗时两分钟左右的时间。
但是这可是要经过古老者允许的。
每一次上地的交易，都是向对方报备之后，得到允许的结果。
虽说有时候会稍微做一点假，替换掉几个报上去的名字。
或者安插一些士兵在队伍当中。
而脑筋不太灵通，且始终看不起人类的古老者高层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
可是一旦不经报备前往，那是要吃大苦头的。
曾经因为偷偷逃往或前往地面，而最终在各种各样被发现的人，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。
因为地面是古老者的领地，一旦非法进入，人类无权阻止对方的执法。
也正因如此，名正言顺登上地面的机会，可谓极为稀有。
想要探查地面和敌人状况的人，当然不止杨清一个。
这样的好机会，第九区怎么会轻易放过？
而那种所谓的电视转播技术，又怎么可能只是应用在民用的娱乐领域？
只不过，这一次，用于转播的是两台特殊通讯器。
也就是杨清之前送给两位城主的那两台。
原本来说，这个距离下，信号是很难穿透过万米厚的岩层进入地下城的。
但小队将一台通讯器留在了大升降梯的出口，来起到类似中转站的作用。
另一台放在摄像机上，进行即时影像的传输。
通过这种较为粗糙的办法，终究可以达成类似电视转播的效果。
虽然信号很差，很多画面都只有卡成ppt一样的停顿。
但有几个画面，也很足够了。
更别说，是刚好停留在视角放大之后，杨清和巨蛇对视的那一帧上面。
就在刚刚。
这满屋子的人，和那些地面上的人们都抱着相同的心情。
不，或许还要更沉重一些。
他们要想的，可不只是未来一周的筹备里，资源会严重不足的问题。
而是面对这样的敌人，我们真的有哪怕一点点胜算吗？
这条大蛇长时间休眠于近地表面的土层中。
很少露面。
即使是这里的人们，也不是全都见过它的。
而且自始至终，它也只出来过两次而已。
今天，这是第三次。
似乎，每次地下城人有反抗的意识产生，古老者就会特意把这家伙放出来。
产生的效果，自然也是立竿见影。
长时间生活于地下的人们，往往会出于本能地，产生对某些巨大生物的恐惧。
就像是·····老鼠对于蛇的恐惧一样。
那双猩红，宛如两颗火球的大眼，恐怕要让不少人做噩梦了。
而如今，杨清和巨蛇，一人一蛇，一高一低的画面。
让许多人心中的恐惧，荡然无存。
莎伦自不必说。
她本来就不很怕这条大蛇，更多的，是一种对宠物的喜欢。
也早已料想到了会有这一天的到来，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。
可对于其他人来说，此时的杨清，就宛如将混世魔王踩在脚下的救世主。
屋子里，传来一阵欢呼声。
人们又喜又怕，生怕下一秒就迎来反转，这大蛇一口将面前的人类撕成碎片。
尤其是画面卡顿严重，就让这恐惧感来得愈发强烈。
每一次画面的转变，都好像会迎来可怕的转折。
杨清深深闭上双眼。
他的手，放在大蛇的那块黑色鳞片之上。
记忆交融，大蛇的经历被他收入脑中。
这是在离开他后，它的所有记忆。
唯一让杨清有些意外的是，这是以文字形式出现的。
毕竟画面或者视频这种储藏形式，对于机械巨蛇的脑部来讲，似乎有些高级。
【你保护着主人的爱妻离开毁灭的城市】
【半地穴式的房屋阵阵损毁，敌人杀死了守城的士兵】
【你为莎伦挡下了致命的一炮，断成了两截】
【莎伦和你擦泪告别，远逃他处】
【人们渐渐忘记了你】
【在自行恢复能力下，你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，但浑身上下多次受损】
【你选择用休眠来恢复自己的力量，为主人报仇雪恨】
【你被一名身穿红衣的敌人发现】
【他将你的头颅抛开，塞入了一个东西】
【你的程序遭到更改，原本不能伤害人类的指令被更改，从此，你将可以伤害人类，但不能再伤害任何古老者】
【并且，你必须听从某些古老者的命令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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